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林甯一不为博得王上认可,二也不是想奉承献媚于公主,让公主赏识自己,得到什么具体的赏赐。
只是在这跪着,外面虽然已然停雪,可冰凉凉一层厚厚的雪覆盖在大地上,人走在路上时间久了,都会难免渗透一些雪水。更别提什么跪着躺着了,直接和白菜放进冰窖又有什么区别。
可宫女们初入宫,也不过是乖巧听话的奴婢,哪里嘴长议论公主的不是,因为长时间不出太阳。
地面上渐渐结了薄薄的冰块,林甯那双腿也有些肿痛难忍,她咬着下唇,闭合着牙关,一直忍着膝盖的酸麻和雪水带来的刺骨寒凉。
眼看着身边一个,两个……
都跪昏过去了……一个个倒下的脸上满是紫青色的冻伤,膝盖不是有血迹,就是红肿的不成样子。
只剩下十几个人屹立不倒,不屈不挠的保持着原先的姿势,也许是半柱香燃尽了。
公主远远地在殿内,扬长了音调:“叫进来吧,倒下的都打发出去!”
荣嬷嬷应声,照办了,几个侍卫将那些人拖走了。
剩下的十个人彼此对视,彼此也都多了一份怜惜,互相照应搀扶下,勉强站立起来,踉踉跄跄地随着荣嬷嬷往里走。
林甯手收到袖子里,紧紧掐进手心,忍住脚心的酸麻,膝盖的肿胀感,她总是觉得,陈毓那副怪性子,恐怕这位公主也随着她吧?
呸,什么臭女人,还陈……呸……
林甯本来不想提及这个人,觉得暗自一寻思,还是牵扯出来了她。
她,现在还喜欢着陈贵妃吧?
自己,只是一个小小的嫔妃,毕竟,爱意哪怕是有,那也可以装出来。
往里走,望见玉华殿的奢华又不失优雅,琉璃瓦,美人灯,旁边还有一颗长年依傍墙外的杏树。
不过杏树也只是花骨朵朵,还未绽开花苞,却实在让人忍不住展开遐想的图式。
还未进殿,却先闻其香,一阵皇室特用的龙涎香,掺和着一丝半点的淡橘香,使人闻之冷淡,同着雪一样冰凉凉的,无法靠近。
“奴婢参见公主。”十个人站成一排,齐齐一拜。
“嗯,起来吧。”
果然,这个惊世美人,同陈毓那张艳丽见而沉沦的脸,无二差别,甚至多了几分冰冷。
雪天里的冰美人,清新橘香的香气也是一阵散发到满个屋子里,使人闻起来很放松。
安宁公主轻笑一声:“外面那群没用的东西,才跪了多久,就那么一个个都倒下了。”
身边的小侍女瞧见神色带着讽刺,开口求情了句,“雪地冰寒,实在刺骨,殿下宽恕。”
安宁公主“嗯”一声,而后没怎么接话。
那公主的眼光一下子打量到林甯这边,林甯发觉过来,那人已经走过来了,“哟——
瞧着眼熟?”
林甯心头一慌,可千万别乱了方寸,这位安宁公主也不过是想测测自己的胆量而已,她规规矩矩地恭着一拜,“奴婢参见公主,祝公主千秋万岁。”
“嗯,你过来。”安宁公主倒是很满意,点点头。
林甯跟着公主往前走,公主坐到藤椅上,双眼疑惑地打量了一番,“说不上来,本殿似乎与你有一面之缘,长得不错,可惜怎么就是个宫女?”
“你甘心吗?不如把你送到皇姐身边,享受恩宠富贵?你觉得呢?”
林甯站在那,微微一怔,而后镇定自若地吐露心声:“公主此言差矣,奴婢只是一介草民而已,自认无福分侍候王上那般的玉人,如今忠心侍候公主,已经心满意足。”
安宁公主刚刚火气那么大,此时倒是对眼前这个小宫婢没什么可以挑剔的。
公主绽开笑容,看样子是被哄好了:“那就留你了,其他的人,各领差事吧。”
“走吧。”
荣嬷嬷领了公主的旨意,冲那九个人招招手。
公主旁边跟着一个心腹,也就是刚刚求情的宫婢,名叫明瑛的,林甯也认识,自己面貌是万万不能表露出来,这位小姑姑在宫里倒是很有名,识人很准,所以不能露馅。
公主手里捧着暖炉,觉得热了又轻轻搁下,细细磨着茶粉,散了便倒进了茶壶,银色印花汤勺碰到茶碗,时不时发出清脆的声响。
半响,这位殿下悠悠开口问:
“你叫什么?”
“奴婢林鹤。”
“嗯,竹林野鹤是吗,好听。”公主手的幅度慢下来。
“你先下去吧。”她又同明瑛姑姑说道。
“是。”
现在只剩下她们两个人。
“你好大胆子啊——”
“林姑娘?”
公主表情骤变,瞬时的怒气布满了整张秀气的面容。
林甯喉咙滚了滚,眼珠一转。
“奴婢请示一下,公主说的那个林姑娘可是?”
“你说呢,嗯?瞒得过任何人,也瞒不过我,是吧?”
公主还是刚刚那副表情,眉头一皱。
林甯跪下,“奴婢负荆请罪,甘愿领罚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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